杀人容易藏尸难

夏天快乐

*丁程鑫第一人称视角


 

我叫丁程鑫,男,二十七岁。



 

和广大单身男同胞们一样,我有节假日回家被各种各样来自四面八方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催婚的烦恼。


 

今年有点不一样,我有点怂了。



 

前些年我都是嘴上应付着,心里却充实有底,但现在就很虚。



 

没错,显而易见,我分手了。



 

现在凌晨三点,五个小时前我跟我妈打了电话,正巧,我姐,姐夫,还有小外甥也在。



 

于是加上我爸五个人,在电话的另外一头,听我用一晚上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打这个电话没别的缘由,只是希望别再有人催我婚,因为一提起这些事情来,我总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一个人,而我在尝试着,不想他。


 

我像往常一样跟我妈聊了会儿琐碎的事情,我妈也像往常一样有意无意的提起我的感情生活。


 

我说妈,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很长,要从我十六岁开始说起。

 
 

故事的另外一个主角,叫马嘉祺。

 
 

我十六岁,高二。

 
 

他十五岁,高一。


 
 

一切故事都是从夏天开始的,热浪把人心都翻的滚烫,细小的情感随着树叶脉络生命力蓬勃。



 
 

那年夏天很热,风吹不起白衬衫的一角,没什么心动的契机,但那次我坐在喧嚣吵闹的人群里,还是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如擂鼓的声音。



 
 

我是真的不相信一见钟情。



 
 

可是他的声音哪怕念着死板的稿子,讲一些去年我站在那儿时说的基本相同的话,还是格外清亮好听。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那天开始的。



 
 

学校传统,学生会主席只由高一学生担任,任期一年,高二便要退位让贤,但还是会负责一些事情。

 
 

很幸运,我是上一届主席,他是下一届。



 
 

于是原本看起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的我和他,开始有了必要的交点。



 
 

他是很温柔的人,我一直这样觉得。


 
 

但也可以很严肃,经常有学弟学妹来跟我吐槽说他们马主席太严肃了,坐在那里就很有压迫感。



 
 

我就嘻嘻哈哈的说哪有啊他明明很温柔的,他们就默默的翻个白眼说学长他也就对你温柔些好吧。



 
 

这种时候我就开始在心里冒些甜甜的泡泡,心里想自己大概对他来说是有那么一点特殊的吧。



 
 

乱七八糟的想一堆有的没的,心里突然又开始难过。


 
 

可能暗恋的人都这样吧。




 
 

我还记得因为学校的工作我加了他的微信,第一句跟他说夏天快乐。



 
 

他说你也是。



 
 

我就键盘敲敲打打一些文字后按下删除键,在床上滚来滚去也没想出要跟他聊些什么,纠结了好半天也没憋出一句两句,就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做别的事情去了。



 
 

我们俩的微信聊天页面静止了三天,这期间我无数次点开对话框,无数次敲敲打打一通又按下删除键。


 
 

学校跑操时候的检查是由高二负责的,我站在操场的一边,目光落在他身上绕操场一圈又一圈。


 
 

借着学校事物的幌子,我会跟他聊很多其他的事情,我们俩越来越熟悉,这种熟悉是一点一点的,我慢慢发现自己与他的契合度很高,自己也越来越喜欢他。



 
 

那时候,我会偶尔忘记自己对他的喜欢,偷偷的把压抑着的自己放出来,以另一个维度与他相处,可以发现很多很多在他身上的小小惊喜。



 
 

但这很难,因为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的心跳都有力而热烈。



 
 

十六岁就可以懂得喜欢的意义吗?




 
 

我想答案是肯定的。



 
 

喜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那时候我的目光除了落在各种各样的题目上,就是落在他的身上。




 
 

他身姿挺拔,连宽大的校服都能穿出不一样的味道来,在各种各样人头攒动的集体活动里,很容易就被一眼发现。



 
 

与他慢慢熟悉,他对我的称呼也随着改变。




 
 

一开始他还会乖乖的叫我学长,后来就直呼我大名,再往后喊我老丁或丁儿,最后又变成阿程。



 
 

我还记得他第一次叫我阿程的时候我心情烂到爆炸,整个人都低落到几点,他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饭,我坐在他对面一粒米都塞不进去嘴里,他突然就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




 
 

那天食堂人很多很多,我和他坐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我听到他清亮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第一次在大礼堂里见到他时一样,缓缓的落在我耳朵里。



 
 

我当时微不可闻的抖了一下,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他轻轻的笑,我又听到了自己心如擂鼓的声音。




 
 

有时候我真想把心脏从自己的胸腔里扯出来质问它为什么一见到这个叫马嘉祺的人就这么不争气,这个想法很多年都一直存在,不过最近不常冒出来,因为心脏这样强烈的跳动了许多年后这股干劲最近好像偃旗息鼓了。



 
 

他起身穿过人潮去重新给我拿一副碗筷,我坐在原地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




 
 

别人说暗恋就是惨兮兮的,没什么立场还要被那个人牵动心弦,但我觉得这种感觉也挺好,喜欢的人给一点点甜味自己都能在心里像滚雪球一样滚一颗大糖。




 
 

那时我十六岁,虔诚而热烈的喜欢一个叫马嘉祺的人。




 
 

我真的开始幻想一些有他参与的未来,幼稚兮兮的觉得自己该为以后做些铺垫。



 
 

于是我问我妈我要是同性恋怎么办。



 
 

可我亲爱的母亲给我递水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眼皮也不抬的说那你也是我儿子,然后我爸就踩着拖鞋从客厅往卧室走,过程中路过我这句不轻不重的话也只是打了个哈欠。



 
 

我心里盈了些不知道叫什么但很舒服的情绪,脑子里怀疑他俩是不是从我一出生就讨论过这个问题,撇了撇嘴放下杯子也跟在我爸身后打了个哈欠。




 
 

可那时候的我还是觉得不甘心,受班上的女生熏陶,同性恋出柜的时候都是很难的,都会被爸妈打断腿。



 
 

我可能是有病,回房间就开始跟我姐敲微信。

 
 

我:我要是同性恋怎么办?

 
 

姐:哦。


 
 

哦?



 
 

我心里忘了是啥感觉,反正还是不甘心,可能是中二病非得要弄出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动静来,又开始跟我那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了但是十四岁的时候抛弃我远渡重洋的死党聊天。



 
 

我:我是同性恋。

 
 

他:!!!!!!



 
 

哦终于有个“正常”的了吗,我突然有点期待他的下文。




 
 

过了十秒对话框里弹出一条新消息,让那时候的我很想顺着网线过去锤爆他的头。

 
 

他:百年好合



 
 

操。



 
 

那时候我十六岁,心里第一次生出很多很多对身边人的爱,滚烫温柔的心情熏红了眼睛,我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在第二天的早上无比认真的开始喜欢一个人。


 
 

其实那时年岁尚小,感情不论深浅,大都真挚而热烈。



 
 

我把学生会要往高一传的事情和和送的文件都揽下来,借着公事路过马嘉祺的班级,宣传部的学弟整天埋怨我,说鑫哥求你了给我点活干吧我们班人都说我就一挂名的。


 
 

我笑的弧度很大,拍拍他的脑袋说我这不是爱幼嘛。




 
 

小学弟翻了个白眼。



 
 

那会儿每次去马嘉祺班里通知他一些事情他都要皱着好看的眉头问我这种事情不是有人负责的吗为什么还要我来跑一趟,我就含糊不清的混过去说我这不是勤快吗,祖国的花朵给累坏了怎么办。



 
 

他总是还要说什么,我就慌里慌张壮着胆子拍拍他的头催他快回去上课。


 
 

屁,老子从那个楼到这个楼跑上跑下一趟还不是为了看你一眼。


 
 

于是我就来回在高一楼和高二楼里跑,跑了一年。

 
 

我十七岁,高三。



 
 

那年学校领导良心发现,大手一挥准了高三参加篮球赛,学校里的事我没有理由去参与,脑袋也终于能从题海里抬起来看看体育场上的风光。



 
 

可惜我们优秀的马主席不会打球,本来还想着可以跟他切磋切磋,到现在也只能让他给我加油。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得寸进尺。




 
 

我拧着他耳朵装的恶狠狠的样子问你来不来,他五官都皱在一起嘴里喊哥我错了错了一定去。



 
 

我这才松了手。


 
 

篮球赛在晚上,体育馆里的氛围热火朝天,我蹦蹦跳跳在场内热身,一转头他就在观众席冲我亮出一排齐整的牙。

 
 

他周围全是女生。

 
 

看他,也看我。



 
 

我也冲他笑的灿烂,跟观众们挥挥手就跟着队伍进场。



 
 

赛场上总是有意外,这场球很好打,最后一个球由我投出,结果对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撞了我一下,球进了,我摔在地上,扭了脚。


 
 

全场喝彩声和惊呼声混在一起响成一片。


 
 

是有点疼,但我们赢了。


 
 

然后我就看到他从观众席上下来穿过一片喧嚷站在我面前,他那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当着几乎全校师生的面,他转过身去蹲下,做出要背我的姿势来说:“上来。”


 
 

我心脏一瞬间骤停。

 
 

然后狂跳。


 
 

我同手同脚爬上去,在千百双眼睛的注视下背对着人群朝场馆外走去。


 
 

他真的很瘦,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的脊柱,我揽着他脖子,他背着我朝医务室走,没说一句话。


 
 

那天的风很暖。



 
 

到了医务室,我的脚踝已经肿起来,他又皱着眉蹲下细细看我的脚踝,医务室的老师给我上了药包扎好,转头给马嘉祺嘱咐一些注意事项。


 
 

我在病床上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失焦。


 
 

我们给医生道了谢,他又背起我往外走。


 
 

那天天上难得的有几颗星星,我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又松开,他把我往上颠了颠压着嗓子说别闹。



 
 

“我沉吗?”

 
 

“不沉。”

 
 

“那你走稳一点。”

 
 

“......”

 
 

“你有喜欢的人吗?”

 
 

他所有动作都一顿,又缓缓的往前走。

 
 

“有。”

 
 

我盯着他的后脑勺,眼皮发烫。

 
 

“好看吗?”

 
 

有我好看吗。

 
 

“好看。”

 
 

“你喜欢他多久了?”

 
 

“挺久了。”

 
 

我没说话。

 
 

风变凉了。

 
 

“那你呢?”我听到他的声音。

 
 

“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关于你喜欢我这件事。”



 
 

我慌了神,以为他就要审判我这一年累加的罪行,比如我总是缠着他导致他没空去看喜欢的人,我挣扎着跳下来,脚踝一瞬间的刺痛让我身形不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没想到他真的会放手。


 
 

我往前踉跄了两步,结果被人揪着后衣领拽回来。


 
 

“跑什么。”

 
 

“我没说我不喜欢你啊。”


 
 

谁说的来着,黑暗会锐化听觉。



 
 

所以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人在我身后轻描淡写扔下两句后就炸的我头皮发麻的感觉,我那天特别没出息,眼角还挂着两滴泪珠却笑的比谁都灿烂,转身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然后他把我稳稳接住。

 
 

那年我十七岁,他十六。



 
 

我们俩真的开始谈起恋爱来,躲开摄像头和教导主任在楼梯拐角接吻,在衣兜里十指紧扣缓慢穿过人潮,在升旗仪式上隔着人群看对方。


 
 

我那时不知道,他当年牵住我的手,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我无所顾忌的拉着他的手大步向前走,以为风永远温柔,路永远平坦,前方是属于我们俩的光明,他一直坚定的回握着我,让我一直相信这一切。


 
 

可从他揪着我后衣领将我拉向他的那一刻,他就把自己送入了深渊。



 
 

十年。



 
 

应了曾经班上女生的言,大部分的同性恋向家里出柜的时候,都是很难的。


 
 

他的父母很难接受这样的感情。



 
 

我记得他跟我讲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还窝在他怀里,他轻轻的讲这么多年来他的努力,然后把下巴放在我的头顶,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我的脊背,长长的舒一口气。


 
 

他说阿程,你再等等。

 
 

我就在他怀里红了一圈眼眶。

 
 

那时候我二十五岁,他二十四。



 
 

我俩其实也捱过很长时间和距离的阻隔,我先高考完去了别的城市,他还留在高中继续奋斗,那会儿他高三,我知道高三的那种压力和感觉,有什么不适应也小心翼翼的憋在心里不跟他说,但他好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我的语气有点不对他就能感觉的到。



 
 

晚上就会打过视频来。


 
 

我们就简单的说几句,我听着他那头清亮温柔的声音,就觉得什么事情都云开雾散了,然后他就督促我不准熬夜要早点睡,我带着耳机听他刷题时候笔尖划过纸面的细小声音。


 
 

他听着我的呼吸声做题。

 
 

那段日子很平淡,但很深刻。

 
 

又过了很久,他高考完去了另一座城市,我很庆幸,他没有因为我而选择大学。

 
 

我俩依旧分隔两地。

 
 

那年他十八岁,我十九。

 
 

我在北方,他在南方,直线距离1088千米。


 
 

我们继续异地恋情侣的日常,靠视频见面,用微信分享琐碎的日常,有时候一打开手机界面就会收到他发来的许多条小小的事情,依旧很平淡,也很美好。


 
 

偶尔有长假,他会来找我,或者我去找他,一起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想做的,只要跟他在一起,什么都想做。




 
 

有一次他牵着我的手在学校里走,被人拍下来放到了学校论坛里,甚至我学校里有,热度居高不下一直挂在首页,一路飘红。



 
 

我和他其实都慌了一会儿,毕竟我们俩还没有告诉身边人的打算,而那会也是看周围没什么人,才敢偷偷的牵一会儿手。


 
 

但很意外,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恶意。



 
 

舍友都嘻嘻哈哈的让我请客,怪我不够仗义居然不跟他们说,学校里的人有时候也会提起一句,但最后都会祝福,我有时候挺不好意思的,只能嘴上应付几句,心里很满足很满足。


 
 

那时候我给他打电话说真好啊,我们遇到的都是这样温柔的人。


 
 

你说我们以后要是跟父母提起这事,他们是不是也会挺开明的。


 
 

我记得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好久,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


 
 

我那会儿心比什么都大,也没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对,很愉快的就转移了话题。

 
 

他那时候在想什么呢?我不知道。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他很艰难才发出来的晦涩音节,好像灌满了很多很多让人难过的情绪。


 
 

我们终于可以在朋友面前正大光明的牵起手的时候,我二十一岁,他二十岁。

 
 

前路铺满星光。

 
 

再后来,我们依旧过着平淡美好的生活,顺利的考了研,顺利的找到了一份稳定高薪的工作。



 
 

我以为我们已经有资格向父母提我们的事情了,但他却总是告诉我再等等。


 
 

我二十五岁那年,他和家里的关系越来越糟糕,而这一切的源头,是我。


 
 

我后来才知道他这些年里都做了什么,他从十几岁时开始挨打,绝食,到后来下跪,离家出走,几年里跟家里很少联系,他为了我,把自己的生活弄的一团糟。


 
 

这些所有看起来幼稚又无聊的手段,他全都用过一遍,哪怕他知道根本无济于事。

 
 

他的父母从未松口。


 
 

我甚至,背着他偷偷去找过他的父母,我无力的一遍遍重复我和他的感情,努力证明我有多么爱他,他也同样爱我。


 
 

可她的母亲还是漠然。


 
 

她说:“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把我儿子带上这样一条路的人的话?”

 
 

我溃不成军。


 
 

马嘉祺跟我说,他其实根本不在乎父母是否认同他的感情,但他觉得我需要,他不希望我的感情不被祝福,他不希望我爱的是一个连父母祝福都得不到的人。

 
 

他搂着我轻声说,所以啊阿程,你别离开我,要不然我真得什么都没有了。

 
 

我只能点头。


 
 

可到了后来,我还是提了分手。


 
 

感情淡了吗?没有。


 
 

我们这十年,跨过了时间和距离的阻隔,熬过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各种琐事,可我们依然坚定,依然深爱彼此。


 
 

但我每次看到他跟自己父母争取之后的疲态,我的心里就沉一分。

 
 

我不希望再看到他这样了。

 
 

太累了,自己至亲至爱的人每分每秒都在质疑自己,这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我根本不敢想象,况且这样的伤害,持续了接近十年。


 
 

一个男人从少年到青年的时间。



 
 

我是很爱他,深入骨髓。

 
 

可我不能阻碍他奔向更好的人,更好的生活。

 
 

他必须离开我。



 
 

我没敢明了的提出分手,因为我怕自己说不出口,那天他从父母家回来,一脸疲态。我窝在他的颈窝里,闷声说马嘉祺,你放开我一会吧,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很久。


 
 

我们都放开对方一会儿吧,让我们都喘口气。

 
 

他沉默了好久,缓缓松开了抱着我的手。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丁程鑫,明明是你先招惹的。”

 
 

门关上了。



 
 

我发现自己在抖。



 
 

我以为他会生气,会拒绝,会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我交出一个理由。



 
 

可他没有,到这种时候了,他还是顺着我意,希望我无论如何,都要开心。



 
 

我无处倾诉,把这事告诉了我发小。


 
 

发小在电话那头也安静了好久,半晌才轻飘飘的开了口:“马嘉祺是有多爱你。”



 
 

故事到这就结束了,这是我和马嘉祺的十年。

 
 

我听到那头我姐抽泣的声音,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姐你弟我还好呢,我明天回家。”

 
 

“臭小子,为什么不跟你姐说啊。”

 
 

我的眼睛又湿了,对着电话那头跟我妈说:“妈,你儿子都这么惨了,以后别催我了啊。”

 
 

我妈没接话,倒是我姐夫说了:“赶紧回来吧,回家放松一下心情。”

 
 

我说好。

 
 

我爸自始至终都没说话。



 
 

我回家了,他们都没提起那个打了很久的电话,也没有人催着我结婚了,去看奶奶,奶奶也只是摸着我的头说:“傻孩子,受委屈了吧。”

 
 

我红着眼摇摇头。

 
 

我又想马嘉祺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件事做的对不对,就觉得对他好一些。

 
 

今年年味很浓。

 
 

家的感觉总是让人安心。




 
 

那天我帮着我爸妈包饺子,听到有人敲门。我姐跑过去把门打开了,我愣了一瞬又红了眼睛。

 
 

马嘉祺带着一身寒气烟火气进了我家门,一向极有礼貌的他没有先问好,只是盯着我像十多年前一样轻描淡写的扔下一句话:“丁程鑫,我可没答应你。”

 
 

“放手时间够久了,我现在来抓你回去。”

 
 

“还有,我爸妈同意了。”

 
 

我又听到了自己心如擂鼓的声音,像十多年前的那个盛夏。




 
 

我冲过去抱住他,面粉糊了他一身。

 
 

我听见我爸咳嗽了,还听到我妈哭的声音,还有外面烟花噼里啪啦的声响。

 
 

故事到这也没结束,我也不知道马嘉祺到底有多爱我。


 
 

后来我问他,他爸妈怎么会突然同意。

 
 

他揽着我肩膀说,那你要问你爸妈啊。

 
 

我不知道你爸妈从哪弄的号码,但他俩给我爸妈打电话了,我爸妈只跟我说了一句。


 
 

你爸妈说:“我们俩从鑫鑫他姐出生的时候就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俩一致都是支持。”

 
 

“他们选择的这条路已经很难了,如果连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最可以相信的家人都不支持他们,那还有谁可以支持呢。”

 
 

“这条路已经很难了,他们可能会遭到很多恶意,我知道他们都是很好很通透的小孩,不会在意。”

 
 

“但我们的想法,他们都不可能不在乎。”

 
 

“我不希望我儿子难过,他这样不畏世俗的勇敢去爱一个人,我为他骄傲。”




 
 

END.

 
 

——

 马嘉祺视角:灿烂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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