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

*歌手×演员/破镜重圆/指定BGM：《绵绵》《全世界失眠》-陈奕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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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休息室新换的沙发不是太舒服，马嘉祺翻来覆去睡不着，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又被助理的敲门声打扰，只好坐起身来，没了继续睡觉的打算。

 

助理看他被自己打扰后抱歉地笑了笑，把买来的感冒冲剂放在桌子上又很快走了出去没再说话，没一会儿高跟鞋的声音就在走廊上响起。马嘉祺一听就知道是李瑶。

 

李瑶推开门，马嘉祺被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弄的头更疼了，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你这又是去见谁了？”

 

李瑶摆摆手：“今天陪杨总面试新人了，乱七八糟的香水味弄的我也头疼。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马嘉祺摇了摇头：“没好多少。”

 

李瑶皱着眉头“啧”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虽然一个星期后的巡演最后一场很重要，但也终归是一个星期后，再严重的感冒也能好的差不多了，马嘉祺心里有数，她也不想多说些什么，于是很快翻过话题，在包里翻出文件给马嘉祺看。

 

“四台的电视剧，明年暑期档，我看了眼制作班底和主演都不错，有保障。想找你唱片尾曲，四台那边的意思是让主演跟你合作一首，你不是一向给四台面子？这回接吗？”

 

马嘉祺打开文件看了看，问了句：“谁跟我唱？”

 

李瑶朝前凑了凑把他手里的文件又翻了一页，上面用笔划了道横线，她用手指了指让马嘉祺看：“丁程鑫。”

 

马嘉祺神色如常，点了点头：“四台的工作只要没什么特殊情况我都接，你去答复一下吧。”

 

李瑶说好。她也没什么意外的，当年马嘉祺连个新人都算不上的时候是四台的给了他个机会才让他有机会被大众听见，这些他们都记得。四台也是国内最顶尖的电视台了，接他们的工作也没什么，互相成就而已。

 

电话突然响起来，李瑶直接走出去接，她最近刚带的新人的商务出了点问题，跟对方谈条件的时候声音不自觉拔高，听得马嘉祺头疼的更厉害了，站起来准备让助理去叫司机送他回家，没想到李瑶快速结束了战斗走过来：“我刚刚来的时候给你叫司机了，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个星期，养好身体别吃刺激的，排练的时候别太费嗓子。”

 

马嘉祺点点头不想搭话，李瑶也知道他生病了什么德行不指望他给什么反应，挥了挥手提着包离开，结果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丁程鑫你了解吗？要不要给你找点资料什么的？”

 

马嘉祺回她说不用，李瑶一脸八卦地问：“认识啊？”

 

马嘉祺顿了一下：“算是。”

 

李瑶心下奇怪，她从马嘉祺刚签公司的时候就带他，俩人算是一路一起走上来的，她怎么不知道马嘉祺认识丁程鑫。私下认识的？她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马嘉祺，对方没好气地回她：“前男友。”

 

“我靠。”李瑶飞快地接了一句话：“那你还接？！”

 

马嘉祺实在是累了，言简意赅地回她：“我俩快七八年没见了，大学毕业前分的手，现在也没什么好放不下的了吧。”

 

李瑶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行，马老师，你豁达，要是旧情复燃了跟我说声啊，我好几年没给你准备恋情通稿了，想想还挺兴奋。”

 

马嘉祺差点被气笑，摆摆手把自己这个没心没肺的经纪人赶走自己上了车，一路上昏昏沉沉地又快要睡着，路上有点堵，马嘉祺想了想掏出手机来在演唱会团队的群里发了条微信：最后一首就唱《绵绵》吧，我自己弹吉他。

 

群里很快有人回复他好的，马嘉祺锁了手机靠着车窗发呆，时节入冬，马嘉祺抬手划开车窗上氤氲的雾气，眼里映出一道各种颜色的水痕。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张在玻璃窗上认真写自己的名字时会笑的、不属于自己的漂亮侧脸。似乎有些不合时宜的回忆将尘封多年的情感打破，他轻而易举的开始怀疑自己的豁达。

 

真正堵塞的只有那一小段路，过了之后很快就能到家，马嘉祺跟司机告别，拎着刚才助理买来的感冒冲剂上楼，一进门换上拖鞋就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北方的冬天什么都是灰色，没开灯的房间昏暗沉默，马嘉祺被柔软的触觉包围，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浑身都痛，站起来的时候居然感到一阵眩晕，摸索着开灯，去厨房烧热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发烧，找不到额温枪又去找水银体温计，心情和脚步一样沉重。人生病时总是会变得很脆弱，马嘉祺坐在地毯上给自己冲感冒灵，发呆似的盯着颗粒融化在热水里，突然又开始想到丁程鑫。原来他在脆弱的时候还是会想到丁程鑫。

 

体温计抽出来有点费劲才能看清，还好也没有发烧，手心里玻璃杯的温度在一点点降低，他一口喝光，奇怪的味道令人作呕，居然是这家的感冒冲剂，换了包装却没换味道，和七八年前被人悄悄挂在KTV门把手上的那盒一模一样。

 

旧事乱人心弦，可现在的马嘉祺完全没有力气承受自己猛烈的情绪，回到卧室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被遗忘在桌子上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又接着在后半夜的时光消磨里逐渐耗尽了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电量，变得冷冰冰。

 

还没供暖的房子不利于养病，后半夜马嘉祺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起了烧，但实在没有力气起身，又皱着眉头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被门铃声吵醒，费了好大力气才起身去开门，是助理小王。

 

小王被他脸色吓了一跳，抬手扶他的时候才发觉马嘉祺发烧了，赶紧掏手机给司机打电话，接着问马嘉祺的意见：“你发烧了马哥，去医院吧？”

 

马嘉祺点点头，又去卧室换衣服拿东西，两个人匆匆忙忙出门，到医院缴费的时候才想起来手机和钱包都忘拿，助理先给垫上钱，来打针的护士看到马嘉祺的名字稍微惊讶了一下，但也因为繁忙没有时间再说别的，他们倒是落了清净。

 

马嘉祺的身形很好辨认，周围的人时不时就朝他投来探究的目光，马嘉祺也习以为常，助理回他家帮他拿手机，拿过来才发现手机没电，马嘉祺躺在病床上休息，来不及等待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一来一回折腾到下午，中间李瑶还来了一躺，关心他身体状况，又跟他讲四台的工作下个月进行，马嘉祺说好，助理来给他送饭，随口提了一句他楼下在搬家，马嘉祺愣了愣，说好像是吧。

 

挂了几瓶水之后马嘉祺的脸色好了很多，本来也不能算是特别严重的感冒，助理看他没什么大事了就先去忙别的，马嘉祺也没了睡意，终于想起来打开手机。

 

随便看了眼微博，又打开微信回了几条消息，界面下方通讯录一栏上面突兀地显示出一个红点，马嘉祺点开，是有人给他发来好友申请，时间显示在昨天晚上。马嘉祺盯着手机上被框起来的天空头像发呆，接着又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发来好友申请却没有附加任何验证消息的人，一定是丁程鑫。

 

他一时呆滞，不知道该同意还是该如何，他想起来很多年前他把丁程鑫的微信拉黑，这么多年了他没有换过微信号，丁程鑫的那个号码应该还躺在自己的黑名单里。

 

那现在这个呢，是为了加他而重新申请的吗？

 

马嘉祺暗自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丁程鑫坦荡的好友申请显得他的内心活动实在拿不上台面，他点了同意，退出界面给小王转账，接着又抬手按铃叫护士来拔针，尽量让丁程鑫的面庞不在自己的脑海中停留太久。

 

病去如抽丝，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三天，马嘉祺的身体倒是好的也差不多了，来往的工作消息层层叠叠把丁程鑫和他相互沉默着的对话框推到了下面，没人再想起来。

 

马嘉祺忙着排练和恢复身体，一天能打开手机的时间都有限度，李瑶没再提起来丁程鑫的事，四台那边收到答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马嘉祺也就没了再想起丁程鑫的理由，只是自己在家熟悉《绵绵》谱子的时候总是走神，频繁地想起七八年前的那个夜晚。

 

楼下搬家装修的声音有点大，马嘉祺找来小王帮忙交涉，结果去了几次都没人开门，只好作罢，本来也就是在正常时间里进行装修活动，要求太多倒显得他们无理取闹了。

 

日子向前走，北方的冬天来势汹汹。今年的巡演终于走到最后一场，马嘉祺无论经验多丰富上台前还是会有点紧张，他练了半天嗓子又窝在化妆间刷手机，漫无目的地在各个社交平台逛，关手机上台前突然又跳进来一条微信消息。

 

沉默一周的对话框突然复活，丁程鑫从未说过他是谁，马嘉祺也没问过。“巡演加油”的简短文字被保留下来的系统自动消息显得有点突兀，更遑论对方还加了一个握拳的表情。

 

马嘉祺回了一个相同的表情，匆匆关了手机去候场，上台前反复地深呼吸，努力把刚才的问候消息抛之脑后，调整出上台前的最佳状态。

 

终于唱到最后一首，今天的状态很好，台下有人给他递过来吉他，他坐下调整好姿势，缓缓地拨弦。

 

演唱会的热烈气氛在这一刻开始缓缓散去，他唱起这首他许久未唱的粤语歌，却不再像七年前在KTV包厢里那样痛彻心扉，他听见台下隐隐约约传来哭声，突然又想起来开始前丁程鑫发过来的那条消息。

 

他们的分开并不和平，甚至算不上体面。多年来他们避而不见，和他人相爱过又分开，走到现在都仍是独自一人。马嘉祺并不想自作多情地探寻丁程鑫是否仍对他余情未了，毕竟他也是这些年来第一次认真地再度思考丁程鑫对于他的意义，而此时早已经是沧海桑田，曾经再如何特殊与轰烈，现在也没有痕迹可循了。

 

更年轻的一点时候有人告诉他人与人终究会再度重相逢，那时他把这句话当成诅咒，此刻想想，这句话竟也可以算作一句祝福。走过残忍的成长，前尘就当真算作鸿毛，马嘉祺轻轻唱着，回想自己最初的爱恋，原来自己真的有过“为了不失约，连病都不敢痛”的时刻，原来特殊的仍旧是特殊的。

 

一曲唱毕，他鞠躬和歌迷告别，在尖叫和欢呼声中转身下台，李瑶走过来给他递水，顺便说了下一份日程安排：“下个月十号录歌，小样已经发给你了，你确定要接？”

 

马嘉祺接过小王递来的手机看了一眼，他和丁程鑫的对话框再没弹出来消息，台面上的盛大与璀璨早已收场，而幕后的忙碌仍在继续，他抬眼，汗水和灯光更衬的他眸光深沉：

 

“接，你放心，我不会后悔。”

 

 

TBC.

一个没什么剧情纯恋爱线的故事，慢慢悠悠的破镜重圆。

灵感来自陈奕迅的两首歌：《绵绵》《全世界失眠》以及《so far away》，全文指定BGM。

最后几段“”内句子来自《绵绵》。